当你结束一天的工作,在回家的途中,夜风裹挟着行人的喧嚣没入你的双耳,你孤身一人的黑影被窗外暗黄的路灯拉得狭长,你忍不住微微颤抖,压抑住内心那份孤寂得太久的心思,你说服自己,只是夜风太冷。尽管你的念头变得愈发明晰:和夜风没有关系。
如果你的身旁也能多出一只影子。他分担你的所有情绪,你不必赶着结束工作以后回到冷清的家中,你可以牵着他的手混入喧嚣的人群,你可以和他分享一切你的喜悦和哀伤,疲惫和活力。就如现在这一刻,在夜风与你相接的瞬息,你可以躲入另一个温暖的怀中,一双温暖的手替你关上窗。
于是,你在夜色朦胧下感受了你的寂寞,仿佛和车外的喧嚣格格不入。但寂寞本身的定义,并非单一。有孑然一身的寂寞,也有伪装成热闹和欣喜的寂寞。你看到窗外的男女相拥和幸福的笑容,你便觉得那是极其温暖的事情,但情侣们在一起时的适配性,都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你看得到嘴角上扬的微笑,却未必能听到某一方的内心是否有着如同微笑一般温柔和热情的心思。你看得到有人陪伴的生活充满了热闹,却未必能看见在热闹之后,一个人关上门只剩自己时的怅然若失。热闹过后的冷清,比冷清本身更加可怕。
因为寂寞,你宁可错爱,也不愿孤独。但往往,错爱一个人之后而感受的寂寞,比寂寞本身更加寂寞。
董卿曾说过:“”很多人因为寂寞,而错爱了一人;但更多的人,是因为错爱一人而寂寞一生。我们可以彼此相爱,却注定了无法相守。”
董卿这一段语录,简单而明晰的话语,却又深刻概括地很多人的现状。
一开始,我们把爱情当作圣物不可高攀,一定要有一个绝对完美的人,成就我们绝对完美的爱情。但时过境迁,或许爱得多了,或许寂寞得久了,爱情高贵的王冠便坠入不复的深渊,我们开始愿意为了摆脱寂寞而开始一段爱情,哪怕对方和自己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
维护一段爱情,比想象中的更简单。完成所有情侣在一起需要做的事情,他们相拥相吻,让人羞红了脸的情话成了每日的信手拈来。他们时刻和对方相守在一起,交谈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时而引得笑声连连。
但看似相爱的人们,其中许多会因为一次小事而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永远分开,因为他们爱的不是对方,他们爱的是“爱情”本身,他们借着恋爱在一起的热闹而抵挡孤身一人的冷清,他们逃避寂寞和寒冷,选择赶上爱情的列车。
无所谓列号,无所谓座次。当他们的“爱情”朝着并非理想的方向发展,朝着并非和自己内心深处渴望的那个人儿的模样融合,他们深夜将睡未睡,那一丝不甘和犹豫,那一丝被他快要抹平的意难平,于是就在一次看似毫不重要的争吵而击得粉碎。
因为寂寞,错爱一个人,到头来,被折磨的那个人终究还是自己。纵然,这世界从来就不乏被生活磨平棱角之人。他们一边对自己进行着心里安慰,一边把自己并不乐意经营的爱情持续经营下去。他们甚至会搬出名言警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人总是会美化过去,粉饰遗憾。
他们拿出张爱玲的那句话:“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从而不断警戒自己,不可贪婪,不可三心二意,一切都只是得不到的东西在暗暗作祟。
可“不合适”从不会欺骗一个人的眼睛,你灵光一闪的想法,对方却只是讷讷点头,唯唯诺诺好似迎合,又好似漫不经心。你心中最大的梦想和愿望,因为家庭和爱情与婚姻带来的责任而就此不提。
有的人看穿了对方和自己的不合适,在这种婚姻里歇斯底里的争吵。而许久未见分别也再不见争吵的,要么是早已放弃感情,各自独有天地。要么是恐惧与寂寞,妥协于生活,相敬如宾。前者再度回到了和寂寞共舞,在无数个邂逅和寻觅中兜兜转转的过程。他们寂寞,也自由。他们形单影只,却总有一份希望和光。
后者看似和平看似温柔,奈何举案齐眉,终究是意难平。前半生和寂寞的追逐与逃脱,后半生的就此妥协与放弃,将前半生所有的努力一并归整为零,用浸于最初的恐惧。
很多人因为寂寞,而错爱了一人,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因为错爱一个人,而寂寞一生,是一错再错必然带来的痛苦。也许寂寞本身并不可怕。也许你不必为了爱情而追逐爱情。也许,值得的人值得等待。